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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经济生活论文模板(10篇)

时间:2023-03-21 17:15:39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1

一、思想政治教育具有经济价值的理论依据

1.从物质与精神的相互转化来看。

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在揭示社会历史发展规律时,充分肯定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基础,对历史发展进程起着决定性作用。同时又指出思想理论对社会发展有着巨大的能动作用,影响着历史的发展并往往决定着历史进程的特点和特殊的形式。马克思曾经说过:“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2](P9)马克思这里所说的理论说服人,正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而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就是说理论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化为经济价值。

马克思关于物质与精神可以相互转化的思想,得到了马克思主义后继者们的继承与发展。毛泽东明确指出:“物质可以变成精神,精神可以变成物质”,“代表先进阶级的正确思想,一旦被群众掌握,就会变成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物质力量”。[3](P840、839)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邓小平根据现代中国社会的实际,提出了社会主义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思想,揭示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互为条件、相互转化的辩证关系。即物质文明是精神文明的物质基础和前提条件,精神文明能动地反作用于物质文明。这种反作用不仅集中表现在思想保证、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等方面,而且表现在思想政治教育所传播的思想理论、道德观念直接为生产关系和社会制度服务,作为一种精神力量直接参与物质文明的创造,并使精神文明的成果在物质生产过程中转化为物质成果。江泽民同志也多次强调精神文明、先进文化、思想政治教育对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经济建设的重要推动作用,并从综合国力的高度论述了精神力量的价值。“有没有高昂的民族精神,是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国力强弱的一个重要尺度。综合国力,主要是经济实力、技术实力,这种物质力量是基础,但也离不开民族精神、民族凝聚力,精神力量也是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强大的精神力量不仅可以促进物质技术力量的发展,而且可以使一定的物质技术力量发挥出更好更大的作用”。[4](P14)这些精辟的论述,对我们更好地认识思想政治教育的经济价值,无疑提供了十分重要的启示。物质与精神的统一与转化,是在人类改造客观世界和改造主观世界的实践活动中实现的。人的实践需要思想、理论的指导,正确的思想、理论可以转化为物质力量,思想政治教育正是实现这种转化的重要途径与方式。

2.从经济与文化、道德的相互作用来看。

任何一种经济体制都有自己的道德基础或价值意义,经济发展需要一定的社会政治、文化和道德的条件。从历史发展来看,经济生活既对社会的文化、价值观念产生深远的影响,同时,社会的精神力量、文化价值取向也对经济的产生和发展有着重要影响。马克斯·韦伯曾对此作过深入而专门的探讨,明确指出资本主义在欧洲的萌芽与发展归功于新教伦理,是这种被称之为资本主义精神的伦理、价值观念推动了西欧经济的发展,使资本主义在当时并不发达和强大的欧洲产生。[5]他认为,在任何一种经济模式背后都必然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力量与这种经济模式的文化背景有密切的渊源。在一定条件下,这种精神、价值观念决定着这种经济模式的成败兴衰。当代西方一些“发展论”学者认为,在现代社会,社会科学中的思想理论、伦理价值观念、政治思想等,越来越成为经济增长的“内生变量”,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经济的发展越来越依赖于这些因素。正是在此意义上,“发展论”学者们认为,作为社会意识形态的政治思想理论与产权理论、国家理论一样,构成了现代经济制度变迁的三大支柱。即使以定量分析为特征的“知识经济学”,也把人的价值观念作为重要因素纳入经济科学的视野。政治思想理论作为经济发展的“内生变量”,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主要表现在协调、整合、规范和激励功能等方面。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2

说中国政治发展面临的挑战就是政治学说的挑战,包含着两层含义。首先,政治学理论落后于现实发展的需要,不能很好地解释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其次,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持续推进,中国与国际社会之间的联系日益密切,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受到国际因素的制约日益明显,然而,国内的政治学不能很好地解释这两者之间的互动和矛盾,其实质则恰恰是我们的理论远远落后于国际社会的政治学发展。那么,当今我们的政治学理论的困境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呢?

1.缺乏解释力。当代中国的政治学理论,无论从体系和内容上,还是从它对中国社会发展的意义上讲,都还称不上是一门较为成熟的学科。其中一个突出的问题是,现有的政治学理论对现实的社会运动缺乏足够的解释力。

理论对现实的解释力,首先来源于理论与现实的结合,也就是说理论研究不能脱离政治现实这个客观的“事实”。在当代社会,不能对社会的进步发展作出应有贡献的学科,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对政治学理论而言,注重对政治现实的客观规律的科学研究是首要的要求,在这一前提下,我们才能探索并创造出一种符合社会需要、与中国的历史——社会——文化条件相适应的政治理论来。然而,当今中国的政治学理论之所以对现实缺乏应有的解释力,正是由于我们脱离了具体的政治现实,从而构筑的政治理论不能适应中国社会的现实需要。

这种理论脱离实际的一个方面的表现是以西方的政治学理论来裁剪中国的现实。自政治学研究恢复以来,中国的政治学开创者们首先是从介绍和引进西方的政治学体系来建构自己的政治学理论体系的。由于理论体系和理论观点的移植存在着一个历史文化土壤的问题,建立在西方传统文化基础上的现代政治学理论体系,在解释历史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中国社会的政治现象时,其科学性和解释力是令人怀疑的。不过,这种现象在政治学的初创时期是难以避免的。然而,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我们的政治学理论至今尚停留在恢复初期的水平上,以不断出现的西方新的政治学理论流派和理论观点来简单地比附中国变化中的现实,甚至以此来衡量我们是否达到了种种所谓的标准。比如所谓的新权威主义、市民社会、世俗化理论等等,根据这些理论观点作出的有关分析实际上不是对“中国社会”而是对“西方社会”的分析,因为像市民社会、文化的世俗化等西方意义上的问题在中国并不存在;即使存在一些与西方社会看起来相似的问题,我们的理论并没有作出与中国的实际相符合的分析。政治学理论研究中的这一现象在经济学等其他社会科学学科的研究中同样存在,反映了我们理论研究的一种普遍现象。

政治学理论研究中理论脱离实际的另一个主要表现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这一做法与上述做法一样削弱了它对社会和政治现实的解释力。中国政治学的恢复、创建和发展始终是与研究者们整理和梳理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原理联系在一起的,尽管这一整理和梳理工作中注解的成分多于创见的成分。然而,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的基本原理来系统地、具体地分析中国社会政治的研究,则还没有出现,马克思主义政治理论的研究还停留在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论述的阶段上,致使我们的政治实践经常出现一些看似马克思主义的,实则非马克思主义的现象,给我们的现代化进程带来了不利的影响。比如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基础决定政治上层建筑”和“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这两个基本的理论命题及其关系不是搞得很清楚,我们在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之所以在注重经济发展的重要性的同时却始终树立不起科学的政治大局观,其原因就在这里。政治学的理论与现实相脱离的这两个具体表现,阻碍了我们对现实中的敏感问题进行科学的研究,政治发展的一系列问题,比如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创新问题、发展过程中的基本正义问题、产权变革过程中的经济发展与政治发展之间的关系问题等等,我们的政治学理论还没能作出科学的研究和回答,而现有的政治理论在这些方面显然是缺乏解释力的。

2.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不能结合。缺乏解释力的再一个突出表现就是,政治学理论中的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不能在理论上很好地统一起来,致使政治学理论研究即使结合着现实政治也只能游离于真正的现实之外。

在政治理论中,对于政治现实的事实判断和依据政治事实对人的意义作出价值判断是不同的,但由于政治本来就是事实和价值的统一,而不可能做到像西方行为主义政治学那样的“价值祛除”,因此,政治理论还必须同时实现这两种不同的判断的统一和结合。尽管政治事实作为一种客观的现实具有可解释、可预测、可检验性等特点,而价值判断则缺乏可资检验的公共准则,但是,如果不对政治事实的价值作出分析,政治理论所描述的就只是物理事实而不是政治事实。在我国当今的政治学理论中,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并没有实现很好的结合。理论研究并没有从政治“是什么”的事实判断中推演出现实政治“应该如何”的价值判断来。一方面,政治学更多地注重于描述政治现象和政治事实“是什么”的问题,而且即使是这种描述也不是很客观和科学的,但对于政治价值和利益,则没有形成独立的判断,这样,政治学没能提出有益于社会和政治发展的真知灼见;另一方面,政治学在对政治事实进行价值判断的时候,面对变化中的利益和价值的纠纷不能形成新的机制准则,至多是描述已有的政治价值,从而割裂了政治价值的历史性和时代性的统一。上述两方面的割裂在政治学所回避的敏感的现实问题中可以清楚地反映出来。

事实和价值在政治理论中不能有机地统一起来,是与现当代政治学的方法论更新和发展联系在一起的,实际上也是方法论上的悖论。这种割裂或悖论,在西方政治学说史上早已出现了,而且直到现在,从传统的方法论到行为主义方法论和后行为主义方法论的发展,都没法克服这种悖论。由于我们的政治学理论和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是“步西方政治学之后尘”的,因此在介绍、引进西方的政治学理论从而构筑自己的政治学理论体系时,的确也很难克服这一悖论。问题是要使我们的政治理论具有解释力,具有为现实的政治服务的功能,在介绍和引进西方政治学理论体系及其方法论的时候就应该注意避免“引进”这种悖论,这一点我们是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3.概念不清。“政治”这一政治学的基本概念的界定是实现政治学理论中的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相统一的前提。虽然一说起政治,似乎每个人都明白大概是什么东西,而要给它下一个能得到公认的确切定义,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自亚里士多德以来,政治学对政治“是什么”的问题一直没有能够形成共识,这使政治学理论中的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不能很好地结合起来,也就是不能使政治学形成为一门科学。在当代中国,我们对政治的理解往往是不很清晰的,毛泽东指出政治是统帅、是灵魂,而改革开放以来很多人却相信经济是统帅,政治只是一张“空头支票”,而政治学界对政治概念的探讨也是浅尝辄止。

在这里,限于篇幅,我们没有必要对几千年来众说纷纭的政治含义进行系统的分析,我们想说明,如果对政治的概念不能有一个相对一致的定义,不单政治学理论体系的完善是不可能的,而且政治学作为一门基础性和实践性的学科,它也不能对社会的现实和变化作出有说服力的解释。我们认为,从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理论的基本方法论出发,政治的含义一般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两个层面加以理解。狭义的政治概念是就政治活动自身的特点和方式而言的,这类政治定义均指出政治是与经济活动、文化活动、家庭和社会活动等不同的一种独特的人类社会现象。虽然自古以来人们对政治的理解不尽相同,但通常都把政治与公共的权力、权威、控制、统治联系在一起,从而使政治与其他社会现象区别开来。与狭义的政治概念不同,广义政治概念是把政治看作与各种社会现象相联系的,涵盖经济、社会、军事、科技等一切事务而且又高于这些事务的事物,是统率全局的东西。这与亚里士多德认为政治学是最高学术颇有神似之处,只是亚氏是就学问的问题而言,而狭义政治观与广义政治观的区分主要是就社会现实生活而言的。在西方政治学说史上,众多的政治观如总体政治说、关系政治说、功能政治说、管理政治说、经济政治说、道德政治说等基本属于广义的政治概念。就广义的政治而言,它就不仅仅是甚至主要不是获得权力、分享权力、支配权力和使用权力的问题,而是有着更重要的目的和更基本的内容。

马克思主义既从狭义上、也从广义上使用政治概念。就狭义而言,马克思主义指出政治就是阶级斗争,政治的核心是国家政权;就广义而言,马克思主义又认为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政治是统帅、灵魂和大局。例如,列宁曾提出“经济方面的政治”、“国家建设的政治”等等,以区别于“阶级斗争”的政治,很明显,前者是广义政治,后者是狭义政治。从本质上看,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观总的来说主要是一种广义的政治观,这是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观与西方学者政治观的一个重要差别。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是从政治与经济、社会、文化等联系的角度来理解政治和界定政治的,而不像一些西方学者那样把政治看作是一种孤立现象。马克思主义对政治的论述作为一般的政治定义不是抽象的普遍,而是包含着特殊内容的丰富性的普遍。就政治与经济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政治与经济相比不能不占首位;就政治与社会结构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阶级分化是一个基本的政治现象,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而任何政治斗争也是阶级斗争;就政治与军事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有时要诉诸战争或暴力的手段,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就政治与文化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时代占统治地位的思想都是统治阶级的思想,因而也就是一个政治问题;就政治与科技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它必须与政治上层建筑发生联系。总之,政治一经诞生,就位于社会生活的核心,联系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亦即从广义上说,政治是一个社会大系统,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以纳入政治的领域。正因为如此,政治才是统帅、是大局。

尽管狭义的政治与广义的政治对于把握政治的内涵都是必不可少的,但相对而言,在社会主义时期,广义的政治观具有更重要的价值。无产阶级的革命领袖都十分善于从广义上把握政治的内容。邓小平同志所以是一个杰出的战略家和政治家,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正是由于他从来不是仅仅从狭义的政治看政治,从单纯的经济看经济,而是首先从政治的高度看经济问题,从经济的角度看政治问题,因此才能得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当前中国最大的政治的结论。

对政治的概念作出恰当的界定,还需要以政治的内涵为线索,找出政治现象的范围,并对这些范围加以研究,我们可以把政治的这一领域称为政治的外延。政治的外延构成了政治上层建筑的全部内容,包含十分广泛而又多样的领域,它包括政治体系、政治制度、政治文化和政治决策四个基本层面。这四个层面的外延构成了政治的丰富体系,了解政治、理解政治,尤其是实践中具体的政治运作过程,如果不是从这四个基本的层面把政治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来审视,或者仅仅从这四个层面的某一个层面来审视,那么政治的理论和现实都将有可能误入歧途。事实上,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政治发展乃至整个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出现的很多理论和实践问题,都与“政治”这一概念是什么没有搞清楚有关,在这一点上,政治学理论应该承担起主要的责任。

二、当代中国政治学发展的机遇

尽管政治学的发展存在着很大的困境,但与此同时,政治学的发展也有着很多的机遇,也许,挑战和困境本身就是政治学可得以发展的一个条件。

理论变革往往是社会变革的先导,但客观上需要把社会变革及其实践上升为一种系统的理论体系时,社会变革就成为理论变革的推动力,这种推动力就是理论发展的机遇。就政治学理论而言,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政治学的恢复发展过程看,我们发现,第一,在每次重大的社会、政治、经济变革之前或之际,都必然发生某种重大的理论争论。比如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经济体制改革时期关于计划与市场的关系的争论、“十三大”之前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讨论,等等。第二,每次政治理论的发展,既适应社会政治生活的需要,同时也受到当时政治环境的制约。这样,迄今为止的政治理论的局限性是很明显的,例如政治理论的发展只是局限在一些具体的问题上,缺乏整体协调,使政治学理论不成体系;同时,由于方法论的问题以及政治环境的制约和影响,政治学理论很难对政治现实作出真正科学的分析。转贴于

当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设为政治学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机遇和条件,同时也给政治学提出了新的要求。因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发展的问题,而且还是个政治发展的问题。它要求社会能够协调发展,也要求政治学从整体上有一个系统的研究,因此,政治理论的研究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分析政治对市场经济建设的作用这一点上,而应该从更加宽广的范围来研究政治发展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1.从现实政治的层面看,对于政治概念的阐明就更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毋庸讳言,我们对于政治的理论研究总的来说未能赶上时代赋予它的要求,现实政治总是走在理论研究的前面,而理论研究常常落在时展的后面。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过程中,我们在社会政治领域出现了很多新问题、新变化、新趋向,这就赋予政治以鲜活的内容和意义,同时也等待政治学作出回答和探讨。比如,为什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仍要强调讲政治?为什么经济发展了,腐败现象也增多了,这是不是一个必然现象?为什么在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常常出现“一手硬,一手软”的状况,这与政治问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在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同时,还要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通过深入的研究来回答,而要回答这些问题首先就要弄清政治的内涵和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实的问题对于政治研究既是一个挑战,又是一个机遇。如果政治学能回答这些问题,它就能够获得生机和发展。如果我们不能回答伟大的时代和活生生的现实所提出的问题,而是照本宣科,因循守旧,那么政治学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2.当代社会的发展是一个政治与经济交互作用的过程,即使有的人想把政治与经济割裂开来,也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由于政治与经济呈现出一种错综复杂的互动关系,使两者水乳交融,虽然从学理上可以把政治与经济作出区分并分别加以论述,但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政治与经济往往是难解难分的。无论你承认不承认、看到没看到政治与经济的交互作用,事实上是政治离不开经济,经济也离不开政治;政治之中有经济,经济之中也有政治。特别是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经济工作和经济领域就更加包含着政治问题,因为我们的现代化事业和经济建设本身就具有社会主义的政治性质。例如,怎样发展经济,是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还是搞私有化?分配中要不要坚持以按劳分配为主体?依靠谁来发展经济?工人阶级还是不是国有企业的主人?近些年来,国有资产流失惊人,如何有效地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些问题,既是经济问题,同时也是政治问题。反过来说,政治或政府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经济性的,如由政府所承担和进行的税收、能源保护、交通运输、社会保障、公共设施建设、经济的宠观调控和经济体制改革等等。如果硬把政治与经济割裂开来,以为经济问题就是经济问题,政治问题就是政治问题,这些是纯粹的经济事务,那些是单纯的政治事务,就不仅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观,而且可以说连一般的政治学和经济学的常识都没有,因而也不可能正确分析和处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3

直到伴随商品交换而产生的自由市场及资本主义社会的兴起,以私有产权为社会基本法则的代议制间接民主制才再次在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从那时起,直到当今的二十世纪末叶,民主又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发展。在当今世界上,非民主状态的国家依然占多数,而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民主制度及实践无疑对当今世界上那些非民主状态国家起着一种强烈的"示范效应",这一效应也敦促人们思考民主的政治制度在现代社会生长的原因或条件,以及成熟的民主制度得以健康地存续的社会条件,以期对政治的民主化进程有所启发。

近现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政治发展的历史表明,民主的政治不是一个口号或权谋,而是一个可以落实到社会生活各个层面的规则。如果大多数社会成员还缺乏从政治上寻求对以市场为主导的经济生活的必然性及其法则加以保护的自觉意识和行为的时候,如果绝大多数社会成员没有把民主政治的价值内容作为日常生活的现实内容渗透于自己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之中,那么,就不会有民主的生活方式,当然也就不会有民主的社会,更不会有民主的政府。总之,就不会有民主的政治。这就是本文的思路。

鉴于上述理论和现实的情形,本文拟用结构一功能主义的分析方法,对民主政治生长、发育的社会环境进行粗略的考察,具体分析民主政治生长的社会环境的结构及其功能,以及这些功能是如何使民主政治价值层面的内容外化为具体的现实生活过程,而这些现实过程又是如何承载着民主政治的价值内容并把它输送到现实的政治生活中去。

二、对市民社会的结构功能的分析

关于民主政治,这是一个内容及其丰富的主题,这里无法涉及其中方方面面的内容,本文仅就与民主政治相关的社会层面的内容进行分析。下面,将着重考察和分析民主政治生长的社会环境。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在民主政治的生长过程中,民主政治赖以成长的社会环境起了比民主的价值和制度规则更为重要的作用。

一般认为,民主政治生长的社会环境是市民社会。这是一种不同于它种社会类型的多元化、

自主性的社会。"市民社会"这一概念是英文Civil Society的意译。市民社会由于其固有的结构功能,成为既是民主政治生长的社会基础,又是民主政治成长后维系成熟的民主政治的制度果实的社会肌体,因而本文称之为"民主政治的社会载体"。我们知道,功能是由组织的结构和因素所产生和输出的,下面将从五个方面来探讨市民社会的结构一功能。在作这种探讨时,思维模式是理想状态的,因而其内容就不可避免地比较注重一般性、普遍性方面。

(一)经济生活的多元化

美国学者查尔斯·林德布罗姆认为,多元民主政治的经济制度毫无例外都是以自由市场为取向私有企业制度①。于是,他提出疑问:该如何解释民主政治对市场和私有制度的依赖这一伟大历史事实?

历史已经昭示我们,在一种非政治化的经济制度下,市场化必然要削弱政治权力对经济活动的直接控制。因为市场要求经济活动遵循供求关系的规律而非行政命令。在市场经济下,绝大多数经济资源由非官方的企业所支配、组合。私人企业、私有产权制度、各种利益组织构成市民社会的基础,同时也是市民社会中经济生活的主体。这些经济生活的主体逐渐演变成市民社会基层经济组织的稳定性力量和社会经济生活的有序化力量,而这种组织和力量又构成市民社会的微观结构和基本细胞。

这种以市场为取向的经济制度解构了传统的政治经济一体化、经济生活单一化、利益主体同质化等局面,取而代之的是政治活动被排除于经济活动之外,形成社会经济生活多元化、经济利益特殊化、利益主体异质化的局面②。在这种多元化的经济生活中,由于私有产权制度被普遍公认为经济生活的基本法则,国家要加以保护,社会个体也普遍加以捍卫。这样,作为利益主体的社会个体、社会集团从经济上获得了生存的独立性。经济上的独立性必然导致社会生活中的自主性。当社会个体的生活状态处于无保障的时候,他(她)是谈不上独立、自由的,从而也就谈不上自主性。而私有产权制度则为生活于这种制度下的社会个体提供了获得生存之坚实可靠的基础的充分机会,使社会个体由经济的独立而获得生存的自主性。

在这种经济生活多元化的社会里,社会个体利益的自主性、排他性,导致利益主体异质化。为求得自身利益的满足,这些彼此排他性的利益主体有时不得不通过契约结成利益集团或合作组织,从而使这些异质性的利益主体之间形成一种包含权利与义务相一致的契约约性人际关系纽带。这种契约性人际关系纽带起到利益交换和功能互补的作用。这种契约性的实质在于:由于利益主体彼此的差异,因而存在着相互依存和互补的需要;而对自己利益的自主支配,又能使这种利益交换成为可能,使得彼此都可以通过让渡自己的部分利益以换取他方的另一部分利益。这种基于契约的交换既满足了自己的需要又调动了另一方参与合作的积极性,从而实现了各方通过协调而达成共识和社会整合。民主政治生活中的权力制衡、公意表决、以利益集团为后盾的各种政党之间讨价的利益平衡、妥协和各种民主法制和秩序,只不过是这种契约性人际关系和游戏法则在政治层面的制度化表现③。

(二)独立自主的社会组织

一般来说,在经济生活多元化的市民社会里,在个人和国家之间存在着一股强大的社会中坚力量。这股强大的社会中坚力量就是市民社会里各式各样独立自主的社会组织或机构。这些独立自主的社会组织可分为三类:一是经济性组织,如各种经济实体(企业、公司)、产业联合会、工会或企业家协会;二是政治性组织,如政党、压力集团、利益集团、大众传媒等;三是民间自愿组织,如学校、家庭、教会、沙龙(或俱乐部)、公民自发性联合体等。这些不同性质、不同层次、不同目的的组织在社会生活中交互作用,形成一股强大的制约国家政治权力的社会力量,同时,也是一种自律性很强的社会力量。

市民社会这股强大的社会中坚力量的存在,使市民社会成为较为有序化的稳定性的社会。在市民社会里,由私有产权制度所衍生的利益自主的社会个体在面临国家政治权力的威胁时,会自发组织各处种政治的、经济的、职业的等等之类的社会团体来抵御这种威胁,保护个体或团体自身的利益,从而维护社会的稳定,免除政治上、经济上的动荡。这种功能无疑有助于社会的有序化,而民主政治的前提之一是稳定性的有序化社会。在这种社会里,政治权力的转移、政府的更迭等政治生活的变动都不会对社会生活其他领域产生冲击或震荡,彼皮一种有序化状态下运行。

市民社会里各种独立自主的社会团组织既是社会政治生活多元化的中坚力量,同时也是市民社会中的执行生活多元化的中坚力量,同时也是市民社会中执行政治社会化功能的组织和机构。在市民社会里,各种独立自主的社才组织和机构就象遍布社会的一所社会大学校,通过对其成员的动员、组织、参与等活动;通过制定组织活动的章程、规则并要求成员遵守等活动;通过组织与组织之间相互交流、合作、协商等活动,使社会成员逐渐养成协商、合作、参与、妥协等契约观念、法纪观念、秩序观念,使社会成员学习和掌握在一定的组织机构中担任特定行为角色的知识、技能和行为模式,以不同的方式影响社会成员的政治态度,向成员灌输政治价值理念,传授政治操作技能。

此外,独立自主的社团组织也是国家和社会成员之间进行信息、能量交流的有效渠道、是国家与社会交互作用的中介。这在市民社会的政治性组织的功能中表现得较为显著。政党、感谢力集团、各种政治组织、大众传媒等组织利用各种方法进行社会动员、利益整合、利益表达、疑聚社会共识等活动,这些有组织、有目的的活动所表达的信息是政治决策的重要参考依据;这些组织在政策执行过程中所表达的信息则是政府政策执行过程的反馈信息,政治性组织的这些功能为政府合理决策、为政策执行中的自我纠偏提供了有益的保障。

(三)独立自由的公共舆论

在市民社会,独立自由的公共舆论一般包括这些,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出版自由、学术自由等内容。其中,制作新闻的大众传媒被认为是除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三权之外的"第四种权力",其社会影响力可见一斑。一般说来,独立自由的公共舆论是具有政治功能和社会功能。这种功能有可形象地表现为它是民主政治制度下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血液"。这种"精神血液"若发生僵化或不幸患上"败血症"或"贫血症",那么,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也必将发生变,从而贻害民主政治的健康成长或使成熟的民主政治走向枯萎。

首先分析公共舆论的政治功能。独立自由的公共舆论是来自社会、从政治权力外部对政治权力的运行及其结果进行监督的强有力的社会力量。这种监督的本质就是公开性。这各矍开性是保上使政治权力运行合法化、理性化、法制化的重要保证,这种公开性也是连结政治与道德的纽带。正如法国大革命时期国民公会的一位代表贝尔戈斯在一次演讲中所说:"你们知道,只有通过公共舆论,你才能要求任何权力去促进公益事业,你们知道,正是通过公共舆率,人民的事业〖CD2〗曾被认为毫无希望而被放弃了那么久〖CD2〗已经兴盛起来;你们知道,只有在公共舆论面前,所有的权力才会变得沉默。所有的偏见才会消失,所有的特权利益才会被取消④。

公共舆论的另一政治功能是影响决策。社会大众通过自由讨论或传播媒介的作用,形成包含利益要求、思想观念、价值取向的公共舆论,这种信息通过一的管道输入决策系统,或者不入决策系统,而是广泛流布于决策系统外部,作为影响决策的压力。前者是直接影响,后者是间接影响。公共舆论影响政府决策是公共舆论作业种社会利益逻辑论。一般说来,在某种程度上,公共舆论国产为广泛地反映社会大众的普遍要求和社会所面临的或急需解决的问题,因此公共舆论影响决策其实也是社会大众政治参与的形式之一。

除政治功能外,公共舆论的另一功能是塑造社会认识结构。公共舆论在引导人们摒弃偏见、

追求真理、形成正确的认识判断、塑造健康的社会认知结构方面起着重要作用。例如,常识

告诉我们,人类把自己的个人偏见和私人利益当作一般真理的可能性太大了,而公共舆则告

诉我们应该以一种谦卑、宽容的精神来看待个人自身与整个社会的关系,因为谁也未能完全

掌握完美的真理和能够十分公正地行动。也正是从这个意主外讲,限制或取消公共舆论都必

然会带来不良后果,它会妨碍一俱或整个社会认知获得合理的判断,阻碍新思想的出现,甚

至有可能导致永久性错误。

(四)市民社会的政治文化

一般认为,政治文化是指历史的和现实的客观政治过程在社会成员心理反映上的积淀,它包

括政治认知、政治信念、政治感情、政治态度、政治价值观念等内容。具体表现,比如社会

成员对于政治的性质和功能的理解,他所持的政治理想、政治参与热情、对待公共权威的态

度、评价政府政策的价值标准、内心遵循的政治行为准则等内容。

市民社会的政治文化是一种以契约观念为基础并在其中衍化出来的妥协折中、宽容性、责任

性、权利性的政治文化,它同意识形态化的泛道德主义伦理政治文化相对立,是民主政治的

社会前提中的"软件"。市民社会的契约性政治文化是人们在经济生活中的自主性的产物,

这种政治文化熏陶出自律性很强、讲求权利与义务相统一、负责任的成熟的社会公民。在市

民社会里,社会成员所持的政治理想不是乌托邦式的政治完美主义空想,而是认为通过努力

可以使社会政治生活不断迈向更好境界的现实的、合理的愿望,社会成员政治参与的情形不

是非理智的狂热或极端的冷淡,而是伴随着丰富的理性约束的热情;对公共权威遵从而不盲

从,等等。总之,是一种理性的精神渗透于社会成员的思想和行为当中。

在市民社会的政治文化内容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其法治精神。法治精神的终极根源是以自

由市场为导向的经济生活,在这种经济生活中,人们的行为关乎到自身的权利与义务,牵涉

到自身利益的得失,除非自己遵守社会生活、经济生活中的各种法则、规则,否则将遭致自

身利益的损失,甚至受惩处。正是这种权与义务相统一的社会生活、经济生活的各种各样的

契约性规范、法则的不断得以遵守,才逐渐衍生出社会成员行为模式的内在规范心态。从而

衍生出市民社会的法治精神。

(五)市民社会的宗教的功能

在人类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宗教的功能有很大的差异。这里着重分析的是资本主义兴起以

来,市民社会中的宗教的积极的功能,特别是宗都对市民社会政策生活、经济生活方面的内

在性影响。西方学者往往把宗教和法律燕列,视它们西方社会的两大秩序支柱。

关于宗教与经济的关系,马克斯·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曾指出,新教

崇尚劳动的道德观念大大地激了人们无止境地创造财富的欲望,这是促进资本主义经济发展

的"精神刺激"。正是这种精神刺激促使资本主义的车轮以惊人的速度运转。时至今日,美

国人的自立信念与奋斗精神依然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强大驱动力。托克维尔在论述宗教在美国

民主政治的形成过程中的作用时,也认为,宗教意识和和睚由意识之间休戚相关的联系是美

国社会最重要的基础。他指出:自由认为宗教是它的斗争和胜利的伙伴、童年的摇篮和权利

神圣源泉;自由认为宗教保护着习俗,而习俗是法律的保证,是自由得以延续的保证。④

。

此外,市民社会的宗教还有如下两大社会功能:一是加强道德秩序。宗教凭超自然的力量、

界定世俗的是非等等价值观念,赋予社会规范和价值观以道德意主成为信条,使信徒乐于接

受。二是维护社会秩序。宗教通过设想中的超自然力量对社会成员行为的奖赏惩罚。鼓励守

法、诚实、讲信用,惩戒社会成员非规范性的偏离行为,维护社会秩序,把人为 监督的需

要缩小到最低限度,进而培养社会成员遵纪守法的自觉性,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觉性,对

社会成员的良心产生重大影响。通过这种氛围和途径熏陶出来的公民的人格修养和道德素质

为民主政治的健康成长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即人的素质。

三、民主政治与市民社会的关系

总结本文第二部分的论述,可以把市民社会的本质特征简要归纳为这样一些内容:第一,

受法律保护和国家保护、被社会成员普遍公认并捍卫的、能自由处置财产的私有产权制度和

自由市场制度,这种私有产权制度导致社会个体成为自主客体;这种自由市场制度导致社会

经济生活的多元化。第二,存在着使市民社会和国家之间的关系稳定化的机制,使社会免于

国家干涉而获得一定的自主性,成为自主的社会。这种稳定化的的因素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包含自治组织、公共舆论影响、自由选举制度等等。第三,承认个人之间、社会集团之间、

个人和集团之间经常发生利益冲突的事实,市民社会自身会自发地形成调节这些冲突的机制

并使其习俗化、制度化,这主要一有现为契约性人际互动纽带,其实质,若用一句西方谚语

来说,就是"对于朋友有合作的道德,对于敌手,有竞争的道德"。第四,在法律规定的范

围内,社会个体有单独或与人合格追求自身利益的自由。即结社、组、团的自由。这是形成

民社会强大中坚力量的方式和途径。第五,存在着一个公共领域,在这个领域里,社会个体

可以自由表达个人要求、利益、意图等信息,有试图说服他人接受自己观点的自由〖CD2〗

这主要表现为思想言论自由。第六,存在着由契约性政治文化所和熏陶出来的法治精神、宽

容精神、妥协合作精神。凡规定个人自由范围的法律适用于一切人,自由不再是一种"特权

现象"。第七,由上述特征交互作用而达成的全体社会成员在相对意义的自由平等状态。综

上所述,显然,这里探讨的市民社会范畴,已成了一个理想模式。这是从各种特殊类型的共

同内容中抽象出来的模式。因此,接下来的对民主政治与市民社会之间的关系的探讨也就是

一种一般化的探讨而非具体的探讨。

当代美国政治家罗伯特·达尔曾对民主政治下过一个经典的定义,他认为,一个名副其实的

民主政治必须符合八个指标:(1)组织和参加团体的自由;2)言论自由;3)平等的投票权;4

)公民有担任公事的资格和机会;5)政治领袖有权为争取支持和选票而竞争;6)有选择性消

息来源;7)自由、公正的选举;8)具有能使政府决策取决于公民的投票以及其他方法表示的

选举的机构⑤。

把市民社会的本质特征内容同民主政治的上内容指标相比较,可以发现二者确实有很多相似

或相同的。但是,这并非意味着二者之间就必定存在某种理论上、现实上的逻辑关系。事实

上,社会政治生活的复杂性、政治制度变的复杂性,都远非一种理论上、现实上的逻辑关系

或客观描述所能简单地涵盖得了的,我们至多只能进行较为宏观念而抽象的考察分析,只能

得出一些可能性的结桦而已。

就民主政治与市民社会的关系来说,笔者倾向于把市民社会看作民主政治生长的社会基础,

是民主政治生长的"生态环境"。这样认为,是缘于这里把民主政治视作一个经过复杂的现

实过程而达成的现实状态。市民社会是民主政治生长的社会基础,并非意味着有了市民社会

,就一定能在呵预期的时限内生长出民主政治的局面。民主政治的实现,是一个复要的社会

系统工程和漫长的社会历史过程,它不可能通过"人工移植"或"拔苗助长"的方式获得。

民主政治是社会生活、政治生活中的经济层面、政治制度层面、政治行为层面、社会文化层

面、历史传统和社会心态等领域长期发展和相互作用的结果。在这个漫长的民主化过程中,

市民社会始终是民主化过程最坚实可靠的能量供应基地和民主化过程所赖以依托的"良性生

态环境"。市民社会不但为民主化过程提供坚实的社会基础和"生态环境",而且也为民主

化过程提供信息、价值、精神等资源,使民主这一包容着理想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性的"

实心种子"健康茁壮成长,最终成长为制度果实。

不刀主政治成长为制度层面的果实后,市民社会就转而成为承载这一制度果实的社会肌体。

为了使这一制度是长盛不衰,作为这一制度生长于其中的市民社会这一"生态环境"必然不

断地与制度是进行能量和信息交流,保持民主这一制度是的良性存续。正是从这种"长于斯

成于斯"的意义上讲,市民社会是民主政治的"社会载体",而市民社会之所以有此功能,

则缘于它自身的结构及其内容。

注释:

①参见查尔斯·林德布罗姆:《政治与市场:世界的经济制度》,王逸舟译,上海三联书店

(1992年)。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4

说中国政治发展面临的挑战就是政治学说的挑战,包含着两层含义。首先,政治学理论落后于现实发展的需要,不能很好地解释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其次,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持续推进,中国与国际社会之间的联系日益密切,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受到国际因素的制约日益明显,然而,国内的政治学不能很好地解释这两者之间的互动和矛盾,其实质则恰恰是我们的理论远远落后于国际社会的政治学发展。那么,当今我们的政治学理论的困境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呢?

1.缺乏解释力。当代中国的政治学理论,无论从体系和内容上,还是从它对中国社会发展的意义上讲,都还称不上是一门较为成熟的学科。其中一个突出的问题是,现有的政治学理论对现实的社会运动缺乏足够的解释力。

理论对现实的解释力,首先来源于理论与现实的结合,也就是说理论研究不能脱离政治现实这个客观的“事实”。在当代社会,不能对社会的进步发展作出应有贡献的学科,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对政治学理论而言,注重对政治现实的客观规律的科学研究是首要的要求,在这一前提下,我们才能探索并创造出一种符合社会需要、与中国的历史——社会——文化条件相适应的政治理论来。然而,当今中国的政治学理论之所以对现实缺乏应有的解释力,正是由于我们脱离了具体的政治现实,从而构筑的政治理论不能适应中国社会的现实需要。

这种理论脱离实际的一个方面的表现是以西方的政治学理论来裁剪中国的现实。自政治学研究恢复以来,中国的政治学开创者们首先是从介绍和引进西方的政治学体系来建构自己的政治学理论体系的。由于理论体系和理论观点的移植存在着一个历史文化土壤的问题,建立在西方传统文化基础上的现代政治学理论体系,在解释历史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中国社会的政治现象时,其科学性和解释力是令人怀疑的。不过,这种现象在政治学的初创时期是难以避免的。然而,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我们的政治学理论至今尚停留在恢复初期的水平上,以不断出现的西方新的政治学理论流派和理论观点来简单地比附中国变化中的现实,甚至以此来衡量我们是否达到了种种所谓的标准。比如所谓的新权威主义、市民社会、世俗化理论等等,根据这些理论观点作出的有关分析实际上不是对“中国社会”而是对“西方社会”的分析,因为像市民社会、文化的世俗化等西方意义上的问题在中国并不存在;即使存在一些与西方社会看起来相似的问题,我们的理论并没有作出与中国的实际相符合的分析。政治学理论研究中的这一现象在经济学等其他社会科学学科的研究中同样存在,反映了我们理论研究的一种普遍现象。

政治学理论研究中理论脱离实际的另一个主要表现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这一做法与上述做法一样削弱了它对社会和政治现实的解释力。中国政治学的恢复、创建和发展始终是与研究者们整理和梳理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原理联系在一起的,尽管这一整理和梳理工作中注解的成分多于创见的成分。然而,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的基本原理来系统地、具体地分析中国社会政治的研究,则还没有出现,马克思主义政治理论的研究还停留在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论述的阶段上,致使我们的政治实践经常出现一些看似马克思主义的,实则非马克思主义的现象,给我们的现代化进程带来了不利的影响。比如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基础决定政治上层建筑”和“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这两个基本的理论命题及其关系不是搞得很清楚,我们在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之所以在注重经济发展的重要性的同时却始终树立不起科学的政治大局观,其原因就在这里。政治学的理论与现实相脱离的这两个具体表现,阻碍了我们对现实中的敏感问题进行科学的研究,政治发展的一系列问题,比如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创新问题、发展过程中的基本正义问题、产权变革过程中的经济发展与政治发展之间的关系问题等等,我们的政治学理论还没能作出科学的研究和回答,而现有的政治理论在这些方面显然是缺乏解释力的。2.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不能结合。缺乏解释力的再一个突出表现就是,政治学理论中的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不能在理论上很好地统一起来,致使政治学理论研究即使结合着现实政治也只能游离于真正的现实之外。

在政治理论中,对于政治现实的事实判断和依据政治事实对人的意义作出价值判断是不同的,但由于政治本来就是事实和价值的统一,而不可能做到像西方行为主义政治学那样的“价值祛除”,因此,政治理论还必须同时实现这两种不同的判断的统一和结合。尽管政治事实作为一种客观的现实具有可解释、可预测、可检验性等特点,而价值判断则缺乏可资检验的公共准则,但是,如果不对政治事实的价值作出分析,政治理论所描述的就只是物理事实而不是政治事实。在我国当今的政治学理论中,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并没有实现很好的结合。理论研究并没有从政治“是什么”的事实判断中推演出现实政治“应该如何”的价值判断来。一方面,政治学更多地注重于描述政治现象和政治事实“是什么”的问题,而且即使是这种描述也不是很客观和科学的,但对于政治价值和利益,则没有形成独立的判断,这样,政治学没能提出有益于社会和政治发展的真知灼见;另一方面,政治学在对政治事实进行价值判断的时候,面对变化中的利益和价值的纠纷不能形成新的机制准则,至多是描述已有的政治价值,从而割裂了政治价值的历史性和时代性的统一。上述两方面的割裂在政治学所回避的敏感的现实问题中可以清楚地反映出来。

事实和价值在政治理论中不能有机地统一起来,是与现当代政治学的方法论更新和发展联系在一起的,实际上也是方法论上的悖论。这种割裂或悖论,在西方政治学说史上早已出现了,而且直到现在,从传统的方法论到行为主义方法论和后行为主义方法论的发展,都没法克服这种悖论。由于我们的政治学理论和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是“步西方政治学之后尘”的,因此在介绍、引进西方的政治学理论从而构筑自己的政治学理论体系时,的确也很难克服这一悖论。问题是要使我们的政治理论具有解释力,具有为现实的政治服务的功能,在介绍和引进西方政治学理论体系及其方法论的时候就应该注意避免“引进”这种悖论,这一点我们是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3.概念不清。“政治”这一政治学的基本概念的界定是实现政治学理论中的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相统一的前提。虽然一说起政治,似乎每个人都明白大概是什么东西,而要给它下一个能得到公认的确切定义,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自亚里士多德以来,政治学对政治“是什么”的问题一直没有能够形成共识,这使政治学理论中的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不能很好地结合起来,也就是不能使政治学形成为一门科学。在当代中国,我们对政治的理解往往是不很清晰的,指出政治是统帅、是灵魂,而改革开放以来很多人却相信经济是统帅,政治只是一张“空头支票”,而政治学界对政治概念的探讨也是浅尝辄止。

在这里,限于篇幅,我们没有必要对几千年来众说纷纭的政治含义进行系统的分析,我们想说明,如果对政治的概念不能有一个相对一致的定义,不单政治学理论体系的完善是不可能的,而且政治学作为一门基础性和实践性的学科,它也不能对社会的现实和变化作出有说服力的解释。我们认为,从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理论的基本方法论出发,政治的含义一般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两个层面加以理解。狭义的政治概念是就政治活动自身的特点和方式而言的,这类政治定义均指出政治是与经济活动、文化活动、家庭和社会活动等不同的一种独特的人类社会现象。虽然自古以来人们对政治的理解不尽相同,但通常都把政治与公共的权力、权威、控制、统治联系在一起,从而使政治与其他社会现象区别开来。与狭义的政治概念不同,广义政治概念是把政治看作与各种社会现象相联系的,涵盖经济、社会、军事、科技等一切事务而且又高于这些事务的事物,是统率全局的东西。这与亚里士多德认为政治学是最高学术颇有神似之处,只是亚氏是就学问的问题而言,而狭义政治观与广义政治观的区分主要是就社会现实生活而言的。在西方政治学说史上,众多的政治观如总体政治说、关系政治说、功能政治说、管理政治说、经济政治说、道德政治说等基本属于广义的政治概念。就广义的政治而言,它就不仅仅是甚至主要不是获得权力、分享权力、支配权力和使用权力的问题,而是有着更重要的目的和更基本的内容。

马克思主义既从狭义上、也从广义上使用政治概念。就狭义而言,马克思主义指出政治就是阶级斗争,政治的核心是国家政权;就广义而言,马克思主义又认为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政治是统帅、灵魂和大局。例如,列宁曾提出“经济方面的政治”、“国家建设的政治”等等,以区别于“阶级斗争”的政治,很明显,前者是广义政治,后者是狭义政治。从本质上看,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观总的来说主要是一种广义的政治观,这是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观与西方学者政治观的一个重要差别。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是从政治与经济、社会、文化等联系的角度来理解政治和界定政治的,而不像一些西方学者那样把政治看作是一种孤立现象。马克思主义对政治的论述作为一般的政治定义不是抽象的普遍,而是包含着特殊内容的丰富性的普遍。就政治与经济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政治与经济相比不能不占首位;就政治与社会结构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阶级分化是一个基本的政治现象,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而任何政治斗争也是阶级斗争;就政治与军事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有时要诉诸战争或暴力的手段,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就政治与文化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时代占统治地位的思想都是统治阶级的思想,因而也就是一个政治问题;就政治与科技而言,马克思主义认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它必须与政治上层建筑发生联系。总之,政治一经诞生,就位于社会生活的核心,联系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亦即从广义上说,政治是一个社会大系统,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以纳入政治的领域。正因为如此,政治才是统帅、是大局。

尽管狭义的政治与广义的政治对于把握政治的内涵都是必不可少的,但相对而言,在社会主义时期,广义的政治观具有更重要的价值。无产阶级的革命领袖都十分善于从广义上把握政治的内容。邓小平同志所以是一个杰出的战略家和政治家,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正是由于他从来不是仅仅从狭义的政治看政治,从单纯的经济看经济,而是首先从政治的高度看经济问题,从经济的角度看政治问题,因此才能得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当前中国最大的政治的结论。

对政治的概念作出恰当的界定,还需要以政治的内涵为线索,找出政治现象的范围,并对这些范围加以研究,我们可以把政治的这一领域称为政治的外延。政治的外延构成了政治上层建筑的全部内容,包含十分广泛而又多样的领域,它包括政治体系、政治制度、政治文化和政治决策四个基本层面。这四个层面的外延构成了政治的丰富体系,了解政治、理解政治,尤其是实践中具体的政治运作过程,如果不是从这四个基本的层面把政治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来审视,或者仅仅从这四个层面的某一个层面来审视,那么政治的理论和现实都将有可能误入歧途。事实上,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政治发展乃至整个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出现的很多理论和实践问题,都与“政治”这一概念是什么没有搞清楚有关,在这一点上,政治学理论应该承担起主要的责任。

二、当代中国政治学发展的机遇

尽管政治学的发展存在着很大的困境,但与此同时,政治学的发展也有着很多的机遇,也许,挑战和困境本身就是政治学可得以发展的一个条件。

理论变革往往是社会变革的先导,但客观上需要把社会变革及其实践上升为一种系统的理论体系时,社会变革就成为理论变革的推动力,这种推动力就是理论发展的机遇。就政治学理论而言,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政治学的恢复发展过程看,我们发现,第一,在每次重大的社会、政治、经济变革之前或之际,都必然发生某种重大的理论争论。比如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经济体制改革时期关于计划与市场的关系的争论、“十三大”之前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讨论,等等。第二,每次政治理论的发展,既适应社会政治生活的需要,同时也受到当时政治环境的制约。这样,迄今为止的政治理论的局限性是很明显的,例如政治理论的发展只是局限在一些具体的问题上,缺乏整体协调,使政治学理论不成体系;同时,由于方法论的问题以及政治环境的制约和影响,政治学理论很难对政治现实作出真正科学的分析当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设为政治学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机遇和条件,同时也给政治学提出了新的要求。因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发展的问题,而且还是个政治发展的问题。它要求社会能够协调发展,也要求政治学从整体上有一个系统的研究,因此,政治理论的研究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分析政治对市场经济建设的作用这一点上,而应该从更加宽广的范围来研究政治发展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1.从现实政治的层面看,对于政治概念的阐明就更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毋庸讳言,我们对于政治的理论研究总的来说未能赶上时代赋予它的要求,现实政治总是走在理论研究的前面,而理论研究常常落在时展的后面。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过程中,我们在社会政治领域出现了很多新问题、新变化、新趋向,这就赋予政治以鲜活的内容和意义,同时也等待政治学作出回答和探讨。比如,为什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仍要强调讲政治?为什么经济发展了,腐败现象也增多了,这是不是一个必然现象?为什么在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常常出现“一手硬,一手软”的状况,这与政治问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在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同时,还要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通过深入的研究来回答,而要回答这些问题首先就要弄清政治的内涵和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实的问题对于政治研究既是一个挑战,又是一个机遇。如果政治学能回答这些问题,它就能够获得生机和发展。如果我们不能回答伟大的时代和活生生的现实所提出的问题,而是照本宣科,因循守旧,那么政治学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5

经济分析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内容,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最经常使用的方法。它从社会的经济关系和经济发展水平入手,去分析社会的政治生活和政治发展。它通过两条途径去分析政治现实,一是挖掘政治现象背后的经济动因和经济基础;二是反过来,从经济发展的逻辑去推演政治发展的结果。我们通常所说的政治经济学或经济政治学,均属于经济分析的范畴。这一分析框架的最大优点,在于它抓住了事物的根本。经济因素归根结蒂是政治现象的决定性变量,所有政治发展从最终意义上说都有其经济动因和经济基础。但是,政治发展有其自身的内在逻辑,并不是所有政治现象都简单地是由经济决定的,各种非经济因素在政治发展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阶级分析

阶级分析也是西方左翼学者喜欢使用的方法,阶级分析方法的主要特点是,它以阶级利益和阶级关系作为政治分析的决定性变量,以此来观察和评估人们的政治行为和政治制度。阶级分析涉及到阶级的定义、划分阶级的标准。社会各阶级的构成、各阶级在政治生活中的作用、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关系、阶级利益的分配、阶级斗争的形式以及各阶级之间的关系。阶级分析方法的最大优点,是从根本上深刻地揭示了政治活动和政治制度的阶级实质,有助于人们从整体上把握人类政治历史的发展规律。但这一方法是一种高度宏观的和抽象的分析方法,不能机械地将它用于具体的政治过程分析。此外,在剥削阶级作为整体已经消灭的社会主义社会,其适用性大大减少。

文化分析

文化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影响社会政治发展的非经济因素,文化分析试图通过分析人们的传统、习俗、礼仪、心理、态度和情感,去理解社会的政治生活。政治学家在通过文化途径去分析政治现象时,主要采用政治文化分析方法。简单地说,政治文化就是人们的政治取向模式,它包括人们的政治认知取向、政治态度取向、政治信仰取向、政治情感取向和政治价值取向。政治学家认为,政治文化支配着人的政治行为,任何政治共同体中都存在着一种独特的政治文化,它决定着公民的政治行为方式,并且赋予政治过程以不同的意义和形式。政治文化分析可以帮助人们理解政治行为、政治模式、政治制度和政治过程背后的深层根源,但政治文化本身也受其他因素的影响,把政治文化分析当作主要的甚至唯一的分析途径,显然是不合适的。

制度分析

经济基础也好,政治文化也好,对政治生活的影响实际上主要是通过社会的政治制度实现的,政治制度是社会政治生活的直接的决定因素。作为政治生活的规范,政治制度约束着人们的政治行为;作为政治生活的凝聚,政治制度又是政治现实和政治发展的表征。所以,制度分析一直是政治分析的主要方法,传统上,政治分析基本上就是对国家政治制度的分析。一位著名的政治学家曾经说“政治学分析始于国家,终于国家”,这就是典型的制度主义观点。在当代十分流行的新制度主义,虽然在对制度的界定和分析上不同于传统的制度主义,但在基本点上两者是相同的:试图通过对政治制度和程序的分析来理解社会的政治生活。这种分析方法在政治理论中长期独占鳌头的地位,本身就说明了它的强大价值:直接规范和制约人类政治生活和政治过程的,毕竟是形形的各种政治制度,政治分析离不开对政治制度的分析。当然,这并不说明制度分析就没有缺陷。它基本上是一种静态的和表层的分析方法,这就是它的最大不足。

“国家——社会”分析

近年来受到年轻学者重视的“国家——社会”分析途径,也是一种十分有用的政治分析方法。从政治分析的角度看,我们可以把社会分成两个部分:政治社会(政治国家)和公民社会(市民社会),前者是公共政治领域,后者是私人社会领域。在现代社会,每一个公民事实上都同时生活在两个领域之中。譬如一位政府官员,当他代表政府履行公务时,他就在政治国家中活动;当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或兴趣参加某些利益团体时,他就在公民社会中活动。政治国家与公民社会是两个十分不同的领域,各有自己的规范和行为方式。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的政治发展过程就是国家与社会的互动过程。通过研究国家——社会的生长和互动过程,例如研究国家建设(state—building)、民族建设(nation一building)和公民社会的成长(growth of civil society),进而来理解政治发展,对于我们把握政治规律,确实极有帮助。但它用简单的两分法把国家与社会分开进行分析,容易得出片面的结论。

治理和善治分析

上面论及的治理和善治,既是现实的政治实践,也是一种反映这种政治现实的宏观理论,同时还是一种分析政治现实的途径。作为一种政治理论框架,治理和善治分析主要关注一个地方或一个国家的以下几个方面:1)治理的环境,例如:政治环境、法律环境、经济环境、文化和社会心理环境。2)治理的结构,例如:政府机构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政党组织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其他政治组织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民间组织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其他治理结构的作用;各种治理机构之间的相互关系。3)治理的过程或程序,例如:决策过程。选举过程、行政过程、监督过程、诉讼过程、参与过程。4)治理的方式,例如;行政命令、政治动员、法律强制、说服教育、政治教育、经济刺激、自治、合作、暴力。5)治理的内容。6)治理者和被治理者。7)治理的意义,包括影响治理的主要变量;民主治理的动力;对治理的评价;治理与地方民主;治理与经济发展;治理与社会稳定。作为一种新的政治分析框架,比起其他的传统政治分析方法来,治理与善治方法具有自己明显的优点。首先,它提供了新的分析视角和范畴;其次,在分析政治发展时,它比其他方法更加全面;再次,它体现了政治发展的方向。但是,治理和善治的分析框架决不是万能的,不能以它去否定或贬低其他有价值的政治分析理论。治理理论还很不成熟,它的基本概念还十分模糊,对治理和善治还存在着不少分歧甚至误解。治理和善治理论最初是由西方学者根据西方的社会政治现实提出的,在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中应用这一理论时,我们必须从本国的实际情况出发,切不能机械地照抄照搬。国内学术界对这种理论从总体上说还比较陌生,存在着不少误解和误译,必须避免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急于应用。

当代西方政治思潮的几点思考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6

经济分析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内容,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最经常使用的方法。它从社会的经济关系和经济发展水平入手,去分析社会的政治生活和政治发展。它通过两条途径去分析政治现实,一是挖掘政治现象背后的经济动因和经济基础;二是反过来,从经济发展的逻辑去推演政治发展的结果。我们通常所说的政治经济学或经济政治学,均属于经济分析的范畴。这一分析框架的最大优点,在于它抓住了事物的根本。经济因素归根结蒂是政治现象的决定性变量,所有政治发展从最终意义上说都有其经济动因和经济基础。但是,政治发展有其自身的内在逻辑,并不是所有政治现象都简单地是由经济决定的,各种非经济因素在政治发展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阶级分析

阶级分析也是西方左翼学者喜欢使用的方法,阶级分析方法的主要特点是,它以阶级利益和阶级关系作为政治分析的决定性变量,以此来观察和评估人们的政治行为和政治制度。阶级分析涉及到阶级的定义、划分阶级的标准。社会各阶级的构成、各阶级在政治生活中的作用、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关系、阶级利益的分配、阶级斗争的形式以及各阶级之间的关系。阶级分析方法的最大优点,是从根本上深刻地揭示了政治活动和政治制度的阶级实质,有助于人们从整体上把握人类政治历史的发展规律。但这一方法是一种高度宏观的和抽象的分析方法,不能机械地将它用于具体的政治过程分析。此外,在剥削阶级作为整体已经消灭的社会主义社会,其适用性大大减少。

文化分析

文化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影响社会政治发展的非经济因素,文化分析试图通过分析人们的传统、习俗、礼仪、心理、态度和情感,去理解社会的政治生活。政治学家在通过文化途径去分析政治现象时,主要采用政治文化分析方法。简单地说,政治文化就是人们的政治取向模式,它包括人们的政治认知取向、政治态度取向、政治信仰取向、政治情感取向和政治价值取向。政治学家认为,政治文化支配着人的政治行为,任何政治共同体中都存在着一种独特的政治文化,它决定着公民的政治行为方式,并且赋予政治过程以不同的意义和形式。政治文化分析可以帮助人们理解政治行为、政治模式、政治制度和政治过程背后的深层根源,但政治文化本身也受其他因素的影响,把政治文化分析当作主要的甚至唯一的分析途径,显然是不合适的。

制度分析

经济基础也好,政治文化也好,对政治生活的影响实际上主要是通过社会的政治制度实现的,政治制度是社会政治生活的直接的决定因素。作为政治生活的规范,政治制度约束着人们的政治行为;作为政治生活的凝聚,政治制度又是政治现实和政治发展的表征。所以,制度分析一直是政治分析的主要方法,传统上,政治分析基本上就是对国家政治制度的分析。一位著名的政治学家曾经说“政治学分析始于国家,终于国家”,这就是典型的制度主义观点。在当代十分流行的新制度主义,虽然在对制度的界定和分析上不同于传统的制度主义,但在基本点上两者是相同的:试图通过对政治制度和程序的分析来理解社会的政治生活。这种分析方法在政治理论中长期独占鳌头的地位,本身就说明了它的强大价值:直接规范和制约人类政治生活和政治过程的,毕竟是形形色色的各种政治制度,政治分析离不开对政治制度的分析。当然,这并不说明制度分析就没有缺陷。它基本上是一种静态的和表层的分析方法,这就是它的最大不足。

“国家——社会”分析

近年来受到年轻学者重视的“国家——社会”分析途径,也是一种十分有用的政治分析方法。从政治分析的角度看,我们可以把社会分成两个部分:政治社会(政治国家)和公民社会(市民社会),前者是公共政治领域,后者是私人社会领域。在现代社会,每一个公民事实上都同时生活在两个领域之中。譬如一位政府官员,当他代表政府履行公务时,他就在政治国家中活动;当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或兴趣参加某些利益团体时,他就在公民社会中活动。政治国家与公民社会是两个十分不同的领域,各有自己的规范和行为方式。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的政治发展过程就是国家与社会的互动过程。通过研究国家——社会的生长和互动过程,例如研究国家建设(state—building)、民族建设(nation一building)和公民社会的成长(growth of civil society),进而来理解政治发展,对于我们把握政治规律,确实极有帮助。但它用简单的两分法把国家与社会分开进行分析,容易得出片面的结论。

治理和善治分析

上面论及的治理和善治,既是现实的政治实践,也是一种反映这种政治现实的宏观理论,同时还是一种分析政治现实的途径。作为一种政治理论框架,治理和善治分析主要关注一个地方或一个国家的以下几个方面:1)治理的环境,例如:政治环境、法律环境、经济环境、文化和社会心理环境。2)治理的结构,例如:政府机构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政党组织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其他政治组织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民间组织及其在治理中的角色;其他治理结构的作用;各种治理机构之间的相互关系。3)治理的过程或程序,例如:决策过程。选举过程、行政过程、监督过程、诉讼过程、参与过程。4)治理的方式,例如;行政命令、政治动员、法律强制、说服教育、政治教育、经济刺激、自治、合作、暴力。5)治理的内容。6)治理者和被治理者。7)治理的意义,包括影响治理的主要变量;民主治理的动力;对治理的评价;治理与地方民主;治理与经济发展;治理与社会稳定。作为一种新的政治分析框架,比起其他的传统政治分析方法来,治理与善治方法具有自己明显的优点。首先,它提供了新的分析视角和范畴;其次,在分析政治发展时,它比其他方法更加全面;再次,它体现了政治发展的方向。但是,治理和善治的分析框架决不是万能的,不能以它去否定或贬低其他有价值的政治分析理论。治理理论还很不成熟,它的基本概念还十分模糊,对治理和善治还存在着不少分歧甚至误解。治理和善治理论最初是由西方学者根据西方的社会政治现实提出的,在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中应用这一理论时,我们必须从本国的实际情况出发,切不能机械地照抄照搬。国内学术界对这种理论从总体上说还比较陌生,存在着不少误解和误译,必须避免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急于应用。

当代西方政治思潮的几点思考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7

一、经济管理中思想政治工作的新探索

鉴于思想政治工作在企业管理中的重要性,针对目前我国思想政治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我们必须采取一些应对措施,提高经济管理中思想政治工作的效果。

1、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工作

在企业管理中,充分认识到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性,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工作,这是开展思想工作的前提条件和基础。因此,企业领导要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工作,结合经济管理工作实际,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以集体主义为主要原则,与时俱进促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有序开展。通过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以先进的理论武装员工思想,改变员工的精神风貌,提高他们工作的积极性,使他们充分发挥自身作用,为企业发展贡献自身的一份力量。

2、创新思想政治工作方法

在过去,思想政治工作主要采用下达文件和召开会议的方式来进行。目前,这种工作方法已经不能满足现实发展需要,所以,我们必须创新思想政治工作方法。为了创新思想政治工作方法,首先我们需要加强对新情况和新问题的研究,使思想政治工作与市场经济和经济管理结合在一起,一方面使思想政治工作更好地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提高思想政治工作对经济管理的服务性。比如,除了传统的工作方法,我们还可以领会利用座谈、演讲报告、小组学习、观看视频以及外出学习等多种方式开展思想政治工作。

3、完善思想政治工作机制

完善的工作机制可以为思想中政治工作的开展提供制度保证。具体来讲,第一,建立规范自律机制。在企业管理中,我们要充分发挥思想政治工作的舆论引导作用,使企业内形成一种自律氛围,建立规范自律机制,使企业内的管理由一种束缚变成一种自然习惯,使他律管理向自律管理转变,从而增强企业的向心力和竞争力,保证企业各项经济工作的顺利进行。第二,建立监督机制。在现实中,有些企业只是一味地追求经济效益,忽视了思想政治工作的开展,或者思想政治工作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因此,我们要通过企业内部的纪检部门、职工代表大会以及群众监督等多种形式,构成一个完善的思想政治工作监督机制,保证思想政治工作落到实处。

二、结束语

综上所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思想政治工作在经济管理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是,目前我国的思想政治工作中还存在不少问题,不利于企业的稳定发展。因此,在新时期,我们要使思想政治工作树立起为经济管理服务的理念,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工作,不断创新思想政治工作方法和各种工作机制,解决企业内部矛盾,为企业的发展提供思想政治保障。

政治经济毕业论文范文二:政治经济学三性研究

一、时代性

当今时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对这一命题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描述。从科技发展角度上说,是后工业化或信息化时代,从经济活动层次角度看,是经济全球化时代,从政治格局角度看,是政治多极化时代。总体上讲,当代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它反映着历经两次世界大战浩劫和两极冷战对抗后世界各国绝大多数人们的共同价值取向。换句话说,当今时代的人们更多感兴趣和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在保持现在的政治经济秩序前提下如何更好地求得国家强大和生活改善,而不是如何毁灭对手甚至主动地树立一个对手然后将它毁灭。于是,合作双赢、建设性态度、求同存异、和平共处等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而单边主义、原教旨主义、种族歧视、贸易保护主义等一切人为地倡导对抗、仇视、封闭排外的做法和思想都遭到了人们憎恶和批判。一个高科技飞速发展的世界给各国的经济结构、生产方式、劳动方式、生活方式乃至思维方式带来根本性的变革,一个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共存共处的社会给各国的经济、政治、外交、军事乃至综合国力提出新的挑战。面对如此时代、如此变革、如此挑战,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与教学无法也不能回避。政治经济学教学要如何适应时代、投身变革、回应挑战?有三个现实问题必须予以解决:

第一,准确把握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新技术革命给人类经济生活带来的变化及其影响。人类自20世纪中期以来已经全面跨人了信息时代,信息技术的推广应用深刻地改变了人类的经济生活、社会生活乃至政治运行模式,也给传统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与教学带来极大的冲击。知识、技术、信息在经济增长中越来越突显的第一位作用使传统的重视资本、劳动力、土地的经济增长理论发生危机;以信息产业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产业在异军突起同时,也对传统产业进行了深刻改造,使得以往的产业结构理论必须完善;信息时代的网络贸易、电子货币流通的兴起对传统的流通理论形成了冲击;工业经济时代以按资本分配为主的方式已被信息经济时代以按知识分配为主的方式所取代。此外,劳动形式的多样化、消费方式的个性化、社会阶层的多层次化、价值观念的多元化也作为当今时代的显著特征而区别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生平年代,这些同样对我们的政治经济学教学构成强烈的挑战。政治经济学必须敏感地捕捉我们生活的这个年代的种种新特性,并给出自己理性的回应与反思。

第二,正确看待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社会生活发生的变革及其影响。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科技创新、制度创新和理论创新的基础上,社会经济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已经呈现出与工业化时期迥然不同的气象。资本占有方式的社会化程度进一步提高,跨国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涌现,在世界范围内主宰着全球的生产、投资、贸易和金融,也给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注人了强大的活力。混合所有制经济、国有和各种合作制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增长明显。市场经济体制运行手段的根本变化使国家对经济、社会的调控和介人越来越普遍和成熟,自由市场经济的缺陷在很大程度上得以克服,人民生活有了比较明显的改善和保障。中产阶层的人数不断壮大,传统产业工人阶级队伍日趋萎缩,民主法治运行机制更趋完善,人民参与政治生活的渠道进二步拓宽,国家主义、自由主义、个人主义、物质主义等当代资产阶级主流意识形态地位稳固,国际工人运动和阶级斗争处于低潮。这一切现象都表明,资本主义仍然具有相当的自我调节和适应能力,仍然具有在不改变根本经济政治制度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容纳新兴进步生产力的生命力。对此,我们的政治经济学教学不能视而不见、闭目自欺,而应本着客观、全面、开放的态度加以研究和评析。

第三,充分认识当代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社会现状及其启示。世界社会主义阵营在二十世纪里有过高歌猛进,也经历了风雨飘零。这里面的经验教训,反应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和民主政治建设的史诗般的艰难与壮丽。后,世界的社会主义事业仍在经历较长时期的创伤弥合,同时也要酝酿痛定反思之后的重整旗鼓。以中国为代表的坚定走社会主义方向的市场经济改革事业,二十多年来已经取得了令世人惊叹的成就,中国模式的吸引力和说服力正在影响着越来越多的国家,重新点燃世人对社会主义事业的希望。无论是在改革的烈火中陨灭还是新生,社会主义国家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里就陆续开始的经济体制改革说明了计划经济与现实国力民情的相违,也说明了政治经济学研究的重点应该实现从论战式的批判到具体的建设性的运行规律研究的转变。生产资料转归国有之后并没有万事大吉,探究公有制的合理实现形式、建立完善的经济体制和尽快地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当前社会主义国家的紧迫而又艰巨的历史任务。并且,建立在相对落后国力基础上、以农业文明为主体前提的社会主义国家还要着力解决国民经济工业化、信息化、二元经济转型,防止区域、城乡和社会差距过大,资源环境与人口协调发展,政府机构职能转变等一系列棘手的问题。对这些时代课题的探求和解答,是今天的政治经济学研究和教学的中心任务之一。

二、人文性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8

许多当代政治学家为政治发展理论的建立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他们的一些著作也因而成了政治发展理论的代表作,如勒奈的《传统社会的消失》(1958)、阿尔蒙德和科尔曼合著的《发展中地区的政治》(1960)、阿普特的《政治现代化》(1965)、派伊的《政治发展面面观》(1966)以及亨廷顿的《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1968)等等。

一般的政治发展理论以政治体系从一种形态到另一种形态的转化和变迁为研究对象,这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政治发展的不同阶段和过程。因此,西方政治发展理论一般把政治发展分为三个基本阶段,即传统社会的政治形态、过渡社会的政治形态以及现代社会的政治形态。

根据政治发展理论,所谓的传统社会,是指那种政治结构尚未出现较为复杂的分化,社会政治形态还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如那些尚不具备完整国家性质和形态的部落、部族和部落联盟,这种社会在现在的世界上已不多见。所谓的现代社会,是指那些政治意识形态高度发达,政治结构已明显分化而且政治决策能力已相当高的社会。在当今世界上,除了极少数的传统社会以及为数不多的现代社会以外,更多的是过渡社会的过渡型政治形态。

一些政治发展理论对政治发展的模式提出了概念性的框架。撇开其次要的方面,大致有以下一些主要的内容:第一,政治参与的扩大。在传统政治形态中,社会成员中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参与到政治过程之中,而绝大多数社会成员只能是消极被动的被统治者。随着政治的不断发展,社会成员参与政治过程的人越来越多,新的政治成分参与政治过程越来越快。政治系统越发达,这种参与的程度也就越大。第二,政治结构的分化。阿尔蒙德写道,“政治发展在结构方面的表现就是分化。在分化中角色发生变化,变得更加专门化或自主化,出现了新型的专门角色,出现了或创造了新的专门化的结构和次体系。主管征税、训练官员、传递信息、维持秩序和动员支持等等的专门组织建立起来了,或是从原来的结构中分离出来了。所谓角色分化和结构分化,不仅仅是指新一类角色的出现和旧一类角色的变化,而且包括角色之间或结构之间相互关系上可能发生的变化”[1]。在传统社会,结构分化的程度是很低的,同一个结构或角色同时承担着若干不同的社会功能,而同一个功能又往往由若干性质不同的结构或角色承担。政治发展之后,社会的各种政治结构发生功能分化,不同的结构分别承担着不同的政治功能。第三,政策能力的提高。在政治参与的不断扩大以及政治结构的充分分化基础上,政治体系将日益增强其影响国内外环境的能力。社会的发展带来了政治体系功能的不断增强,政府的活动范围和活动规模也随着政治发展程度的提高而不断扩大。在政治发展的社会中,政府的职能范围已经相当广泛,传统上不属于公共管理的事务,也越来越多地为政府所左右。政府的管理对于社会的发展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西方政治发展理论的根本宗旨,是要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一种政治发展的道路和模式。但是,这种理论明显的西方主义色彩,又使得这种理论实际上并没有在广大的发展中国家引起多大的反响。一些政治学者也注意到,政治如同自然现象,具有明显的生态特征。一定的政治体系模式本来就具有一定的环境基础,离开了特定国家的政治环境条件,试图用一个统一的规范模式来影响不同国家的政治发展,显然是不可能收到预想之效果的。

政治发展理论产生之后,其研究范围很快得到了扩展。人们认为,无论是就政治发展的含义还是就它的目标来说,政治发展绝对不仅仅是发展中国家独有的任务。和经济的发展一样,政治的发展也是一个不间断的永无终极点的过程。即使是在一些政治学者看来政治已有足够发展的国家,其政治状况也不是说达到了尽善尽美的程度。事实上,任何国家都毫无疑问地存在着政治发展的任务。

我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同时也是一个新型的社会主义国家,因而同样面临着政治发展的任务。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作为政治上层建筑基础的经济体制以及社会生产力都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成了政治发展的直接动力。近20年来,我国的改革从农村包工包产到组的责任制,到包产包工到户的责任制,最后到全面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从扩大企业自,到城市经济体制的综合改革,到多层次、多形式、多方位的对外开放,最后到建立市场经济体制战略目标的提出,都标志着我国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迅猛发展和深刻变革。这种情况无疑构成了上层建筑的发展动力。

同时,我们也注意到,我们经济发展战略目标的内涵,已远远超出了经济发展本身,而直接间接地涉及到了政治发展领域的问题。现代社会已经越来越使经济和政治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离开了经济而谈政治和离开了政治而谈经济一样,往往使人们既不能理解政治也不能理解经济。在现代社会条件下,经济必须在政治的包容下才能得以运转,经济的发展同样也必须得到政治的支持和推动。所以如果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没有对政治的发展提出规划和设计,那么事实上也就不可能使经济发展的战略得到顺利的实施。正如邓小平同志指出的那样,“现在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进行得基本顺利。但是随着改革的发展,不可避免地会遇到障碍。……重要的是政治体制不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要求。……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体制,就不能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经济体制改革继续前进,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阻碍四个现代化的实现”[2]。

政治发展的动力不仅产生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发展和变迁,而且还产生于人民生活结构的变化。改革开放以及由此带来的经济的发展使我国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和生活质量得到了普遍的提高。根据人的生活结构及其需要的一般规律,在物质生活达到了一定的满足之后,精神生活、文化生活、政治生活以及其他各种社会生活的需要也就随之产生。50年代我们在概括当时的社会基本矛盾运动时曾提出,当时的社会主要矛盾是生产力的发展和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需要的矛盾。这种概括当然符合当时的客观情况,但是如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日益增长的恐怕就不仅仅是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而且还有政治生活、精神生活以及其他社会生活等等多方面的内容。

尤为重要的是,市场经济的发展以及分配制度和福利制度等等的变革,使社会的利益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一个突出的现象是,社会的利益在地区与地区之间、单位与单位之间以及个人与个人之间得到了充分的分化。而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就更加希望参与政治生活,影响政治过程,以维护其自身的合法利益。所有这些,都构成了政治发展的基本动力。

在经济发展的同时重视政治的发展,早就为我们党所认识。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邓小平同志一再强调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在邓小平的一系列讲话中,他反复指出了现行政治体制的弊端以及与经济体制和经济发展的不适应性。例如,他指出,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领导体制,妨碍了从国务院到地方各级政府的强有力的工作系统的正常运转,影响了工作效率;干部管理权限的过分集中,压抑了人才的脱颖而出,不利于把一大批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提拔到急需的工作岗位上;权力过分集中的现象,妨碍了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和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实行;机构重叠、人浮于事、使机构失去了活力,压抑了人民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等等。对此,邓小平指出,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是一场革命,“这场革命既要大幅度地改变目前落后的生产力,就必然要多方面地改变生产关系,改变上层建筑,改变工农业企业的管理方式和国家对工农业企业的管理方式,使之适应于现代化大经济的需要”[3]。如果现在再不实行不仅包括经济体制而且也包括政治体制在内的改革,“我们的现代化事业和社会主义事业就会被葬送”[4]。1980年,邓小平同志又发表《党和国家领导体制的改革》一文,更加明确地指出,“为了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为了适应党和国家政治生活民主化的需要,为了兴利除弊,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以及其他制度,需要改革的很多。我们要不断总结历史经验,深入调查研究,集中正确意见,从中央到地方,积极地、有步骤地继续进行改革。”[5]在1986年9月至11月间,邓小平又几次提出了政治体制改革问题,并就政治体制改革的目标作了原则性的规定。他指出,“我们政治体制改革总的目标是三条:第一,巩固社会主义制度;第二,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第三,发扬社会主义民主,调动广大人民的积极性。”[6]可以看到,邓小平同志为我们确立的政治体制改革的目标,完全符合由我国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提出的政治发展的基本方向。

在当代我国社会政治和经济始终交织在一起的情况下,一方面,经济的变革和发展已经对政治的发展提出了要求;另一方面,正如邓小平所说,没有政治上的变革和发展,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也必然会遇到障碍。根据唯物主义的观点,经济的发展决定着政治的发展,并为政治的发展开辟前景和道路。但是人类社会的发展同样给人以另一方面的启示,即任何一次经济发展的飞跃,它必然存在着一定政治变革的背景。恩格斯指出:“政治、法律、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但是,它们又都互相影响并对经济基础发生影响。并不是只有经济状况才是原因,才是积极的,而其余一切都不过是消极的结果。这是在归根到底不断为自己开辟道路的经济必然性的基础上的互相作用。例如,国家就是通过保护关税、贸易自由、好的或者坏的财政制度发生作用的。”[7]无论是在宏观上还是在微观上,我们都可以看到,任何一种经济上的伟大成就,必然存在着它的政治原因和理由。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建设的飞速发展,显然是政治变革的直接结果。对政治发展理论作出过重要贡献的政治学者阿尔蒙德说得好,“政治发展一方面是社会经济现代化的结果,但它另一方面越来越成为现代化的原因”[8]。因此,采取积极的态度推进政治的发展,不仅是完善政治体系本身的要求,同时也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条件。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随着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许许多多政治发展的课题展示在我们的面前,需要我们积极稳妥地、合理有序地去研究解决的途径。因而,通过政治发展的研究,为我国的政治发展提供一些理论上依据,既是政治科学的重要任务,也是推进我国政治稳定健康发展的基本前提。研究政治发展的课题很多,从目前以至未来一段时期的情况来看,有这样的一些问题是特别值得政治学研究的。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9

治经济学和文化研究仍然在同样的主题上交织在一起。两者都在新马克思主义的社会模式中工作,都察觉到经济利益和意识形态表述之间的一种存在着强或弱的关联,都把媒体描绘为服务于统治者而不是全社会利益。在很多方面,文化研究与传播政治经济学的论争比主流传播学与批判传播学的分裂更加残酷。因为这两个阵营都想成为批判工作和民主政治的先锋队。

二、文化研究的发展

文化研究起源于20世纪六十年代的英国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中心,文化研究是伯明翰学派及批判主义的集大成者,英国著名文学批评家理查德.霍家特开创了这一中心,尽管文化研究中心一开始在理查德.霍家特的指导下开始大众文化的批判研究,文化研究坚决主张文化符号和文本多义,强调了大众文化的重要地位,认为应该被放在社会文化的大背景下去研究,因为战后的英国正经历着巨大的变化,政治经济文化上的转变非常明显,再加上科技的发展,使得电影、广播、电视越来越普及;到了二战后的大众传播时代,文化的主体就变成了以电影、广播、电视等大众文化为主,所以传统文化研究面临着极大的挑战。文化研究所处的语境是一个由工业资本主义和日益商业化的文化生产、分配及消费体系所构成的阶级结构。

在文化研究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主要有两次发展,第一次是,意识形态问题由对于文本分析技术的发展被极大的精细化了,即文本符号表征与社会行动之间的关系问题。第二次,统治与被统治的概念从仅仅针对阶级扩大到了包括种族和性别。到20世纪70年代文化研究受英国左派运动的影响,批判文化精英主义排斥工人阶级文化思想,这种批判立场与阿尔都塞结构马克思主义相结合,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为继续马克思主义基本体系中文化独立于经济基础的研究提供了动力,同时也为文化作为独立、自主领域的需求提供了理论上的合理性,一开始,阿尔都塞是强调文化独立于经济基础,后来,他强调的文化必须与经济基础与社会结构相结合研究。

三、传播政治经济学与文化研究的关系

(一)、传播政治经济学和文化研究的分歧

传播政治经济学和文化研究都深受马克思主义影响,但取向上存在的差别比较明显,方法论上存在分歧。两者的差异表现在,传播政治经济学基本坚持了现代主义传统的价值观和真理观,而文化研究则受到后结构主义思潮的影响。文化研究主要侧重于研究性别、民族,而政治经济学则主要研究阶级,但是进入到90年代之后,尤其是第四次科学信息技术革命时代到来之后,人们惊讶的发现阶级这个概念变得非常模糊,中国社会不叫阶级而叫阶层。且阶级在西方国家也越发不明显了,由于这些变化所产生的政治问题也在发达的资本主义世界中可以明显显现出来,需要来研究。

加纳姆批判文化研究是用于文化研究而不是政治经济,认为,第一,文化研究忽视了文化生产的机构,它赞美流行文化,放弃任何反对角色;第二,因为文化研究忽视了经济因素,所以它不可能理解在当今世界真实的权利、主导、压迫的结构。文化研究没有拒绝政治经济学本身,它拒绝的只是政治经济学家实行政治经济的方式。加纳姆指责文化研究把太多精力放在消费、娱乐和日常活动中,而没有对生产、劳动和制度进行太多的关注。尽管加纳姆否认政治经济学是简化论或者是简单的反映论,但是他的观点使他的政治经济学观点对于文化研究来说太简化。文化研究中没有人会否认经济关系和实践以决定性的方式形成了文化实践的领域。不过认为这只是在总体领域上。

政治经济生活论文例10

政治貌似熟知,其实无法定义,因为政治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固定在哪种含义上。美国著名政治学家达尔曾说:“确切地说,任何人都能懂一些政治,但政治是格外复杂的事物,很可能还是人类所遇到的最复杂的事物之一。如果不具备处理政治复杂性的技能,人们就会草率或过分地简化政治,这就是危险。公正地说,我们认为,大多数人确实都把政治简单化了。”①所以,认知人类的政治,需要从历史和逻辑两个角度展开。从人类政治历史演变的“历时态”看,政治与国家、经济、社会关联。与国家关联的政治,按照马克思的理解,政治现象是人类从野蛮进入文明即进入阶级社会以后的产物,因而,各种复杂纷繁的政治现象所体现的一个核心问题就是社会中各阶级围绕着“国家”的统治权力而展开的激烈斗争。因此,从与国家关联的角度来认识、把握、研究政治,是贯穿人类几千年政治思想史的主线,直至当代仍然如此。与经济关联的政治,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早期,人们的经济社会与政治生活还没有什么独立性,在很大的意义上政治生活就是他们相对于私人家庭生活的社会生活。当人们的维持生活与生产资料的经济生活逐步凸显出来越来越具有独立意义的时候,人们便从与“经济”相对应的意义上认识、把握和对待政治了。应该说,在当下社会里,人们对于政治的认识更多的是从与经济对应的意义上,或者说是从与经济关联的维度来把握和认识政治的。与社会关联的政治,从社会维度对政治的认知和把握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是人类社会发展不同阶段的产物。在人类社会诸多领域混沌不分的早期,人们的政治生活就是“社会”生活,这种政治、社会生活可能仅仅只是相对于私人家庭生活而言。如果说,这可以视为从社会关联或意义上的“政治”,那么毫无疑义,这种界分是完全不自觉的。随着经济在社会生活中地位的突出及其对政治的制约,人们从与经济对应的意义上认知和把握政治,而当人们能够自觉地从高于经济和政治本身的境界来把握政治的时候,实际上又是从“社会”的境界和意义上对政治的把握。这正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螺旋式的上升过程。从国家、经济、社会三个维度所规限的政治,即政治的“历时态”生成过程,可以归纳为政治的国家化、经济化、社会化过程。这种过程既是一种时间意义上的历时展开过程,又是空间意义上的横向扩展过程。这种过程正是政治从无到有、从己到人、从私到公、从内到外、从一到多的通过“传播”这一根基性路径的生成过程。在这个意义上,传播在被理解为“人类社会的特质”的基础上与政治的本质取得同一性,可以通俗地表述为:没有不通过传播而形成的政治,正像不存在没有被统治者的统治者一样,即所谓的“政治即传播”。这种看法的深度与视角,可能不同于现在人们对政治传播的理解与解释,尤其是传播学学者对于政治传播本质的看法。我们没有具体展示所谓政治传播的历史形成过程。比如,在中国历史上从尧、舜、禹及上古时期《尚书》《左转》等所记载的“口传”政治,先秦诸子百家的“说服”政治,秦汉时期的“书刊”政治,唐宋时期的“进奏”政治,元明清时期的“特务”政治等;在西方历史上,古希腊罗马乃至中世纪的辩论修辞政治,近代资本主义时期英法德的报业新闻政治,美国的宣导性政治,以及传播学创建后在传播技术与新媒体引擎下的说服政治、修辞政治、沟通政治等。在我们看来,展示这样具体的对政治的传播过程,在理论上并不能揭示传播的政治本质和属性,而只能展示政治是怎样运用传播来实现自己的。毫无疑问,展示政治是如何运用传播或者在政治范畴中讨论政治,无法说明我们上述的政治在“国家化、经济化、社会化”的过程中逐步生成自己的规定性这一理论见解。所以,这种理论,看来看去,还是一种传播学,而不是政治传播学。

2.政治统摄传播

传播是一种交流,交流是一种过程,是一种信息流动的过程。在这里,实际上“信息”是传播的核心,比“流动的过程”更为重要,至少说二者同等重要。但传播学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预设了这种信息,即把这种信息当做一种既定的东西,认为传播的变化就是传播过程的发展,认为传播学就是研究这种过程之规律的学问。毫无疑问,传播的“过程”本身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确实越来越复杂,但是,研究者们把这种过程研究得更加复杂。打开现在任何一本传播学著作,浓墨描写的是过程。诸如线性的、非线性的、单向的、双向的、立体的、直接的、反馈的、系统的;还有所谓拉斯韦尔模式、神农———韦弗数学模式、奥斯古德模式、韦斯特利———麦克莱恩模式、德弗勒反馈模式、赖利夫妇模式、马莱茨克模式、鲍尔———罗克希依赖模式等等,纷繁复杂,眼花缭乱!说实在的,不仅仅是非传播学研究者们很难理解和消化,就是有些研究传播的学者自己也未必能完全理解和消化。为了使问题回归简单朴素,我们也就不古今中外地往前追溯了,就让我们回到“传播学之父”施拉姆当年对传播的认识和研究上来。施拉姆确认传播的“人类社会特质”的基本思想后,认为传播是一种信息流动的过程,虽然之后他对“传播关系”“传播行为”“传播契约”“传播过程”等展开不断深入的研究,但是,这种研究,与他对“信息”的认知是同一的。就是说,传播过程的展开与被传播之“信息”的生成扩展相互依托,是同一个过程。这一点,被后来的传播学研究者忽略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传播过程的研究上。这就是我们现在看传播学只看到传播形式而看不到传播内容的原因。事实上,施拉姆当年创建“传播学”时,首先研究了传播的内容———“信息”。在他《传播学概论》里专门有一节是谈“信息的性质”。他指出“信息是传播的材料”,那么,“信息究竟指什么呢”?他借用了香农和韦纳的思想,认为“凡是在一种情况下能减少不确定性的任何事物都叫做信息。”问题的重要性在于,施拉姆接着所讲的大量的通过信息流动“减少不确定性”而形成“确定性”的过程,正是信息的“社会性内涵”的生成与展示过程。换句话说,我们是要通过人的社会性本质的生成与展示过程,才能知悉“传播”究竟在传什么!这也是“传播”必须由哲学、政治学、社会学、历史学等诸多学科来说明的原因。施拉姆当年这种研究思路清晰易懂:“社会是各种关系的总和,在这些关系中,某些信息是共享的。我们要明确了解的一点是:人类传播是人做的某种事。它本身是没有生命的。它本身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除非是传播关系中的人使之成为不可思议。讯息本身并无含义,除非是人使之有含义。因此,我们研究传播时,我们也研究人———研究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与他们所属的集团、组织和社会的关系;研究他们怎样相互影响、受影响,告知他人和被他人告知,教别人和受别人教,娱乐别人和受到娱乐。要了解人类传播,我们必须了解人是怎样相互建立起联系的。”②当我们认为,传播过程受制于所传播的内容,而传播的内容即“信息”的内涵是人类社会性本质的具体生成与展开的时候,传播本质中的政治要素便凸显出来。也就是说,传播的“使不确定性不断地走向确定性”的过程,正是一个传播的内容不断地社会化的过程,也是一个传播在社会化的过程中不断地政治化的过程。传播的社会化过程,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也是一种政治化过程,这是我们观察与探究“传播究竟在传播什么”的一种理论视角。其实,现实发生着的传播历史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这一点。2003年,法国学者埃里克•麦格雷出版了他的著作《传播理论史———一种社会学的视角》,这部优秀的著作从社会学的视角对西方传播理论史进行了系统的研究。麦格雷提出了研究传播的“三个维度”:“要更准确地定义传播这个词,必须选取不同于空想家和诡辩论的角度,接受社会科学奠基人和继承者以不同方式发出的邀请,把传播看成一个我们永久居住的三维空间。……我个人赞同的表述是:传播现象是一个‘自然的’‘文化的’和‘创造性的’现象,三层意思的重要性逐层递增,分别对应的是与客观世界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和社会政治秩序。”③关于三个维度的关系,麦格雷突出了他的“政治统摄传播”的学术思想:“把握上述三个层面、三个世界的关系,是传播研究面临的一大挑战。……传播首先是文化事实和政治事实,其次是技术事实。”④“客体、社会关系和政治秩序,是传播的题中应有之义。任何一种传播学理论都是由几个不可分割的部分组成的:人与人交流的功能化模型、对权力/文化关系的判断、统领全局的政治秩序观。……任何理论都是由科研预设以及意识形态、伦理观念和政治判断组成的。无视理论某个部分或多个部分事先已经纳入的观点,就可能冒倒退的风险。学术研究思潮的发展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⑤可以看出,麦格雷在这里已经突破了社会学的视角,讲的是研究传播所应坚持的哲学和政治学立场,是从传播的社会本性出发超越了社会学本身。他据此非常推崇马克思侧重于意识形态的关于社会关系本质的理论,推崇涂尔干关于社会共识与社会整合的理论,推崇韦伯关于社会行动的理论。麦格雷尖锐批评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由于互联网、新技术和新经济飞速发展所带来的传播学研究的“技术决定论”的死灰复燃。他认为这种对传播的研究,偏离社会与政治的轨道,是传播研究的“回归客体”式的“不可能的倒退”。

二、政治传播与传媒政治

在理解政治传播的内涵与廓清政治传播的边界时,还应该说清楚政治传播与“传媒政治”的关系。现在,很多的研究自命为“政治传播研究”,而其实质是一种传媒的政治研究。现在的研究状貌,与其说是政治传播研究如火如荼,不如说是“传媒政治”研究如火如荼。有学者认为:“传媒政治是从传媒的视角研究政治和从政治的视角研究传媒的一门政治学的分支学科。就它的内涵和外延的界定来说,它指传媒与政治关系及其一般规律,是政治的一种手段和形式,是关于传媒的权力构成和权利分配。”⑥很明显,这种界说似是:传媒政治是从政治的视角研究传媒,而无法达到从传媒的视角研究政治,从传媒是无法深入到政治的。这种情况下,是根本无法探求“传媒与政治关系及其一般规律”的。在我们看来,所谓传媒政治,已经是下沉到政治传播很低层面———以媒介作为传播工具———的一种具体的媒介研究,正像我们同样可以从社会、文化、经济、技术等角度研究媒介一样。如果非要给传媒政治寻找一个“归宿”,勉强可以归为“传播政治学”(如果能构成一种“学”)。当年麦克奈尔在她的《政治传播学引论》中已经非常明确把“政治传播”与“传播政治”做了区别:政治传播讲的是“关于政治的有目的的传播”⑦,而传播政治指的是以政党等为主体的通过政治广告、政治公关等形式为自己的竞选而做的具体行为。媒介,只是其中一个角色而已。若再深究一下,在我们看来,政治传播,着力的是人类社会中政治与传播的本质性融合,它立足于与社会“同一”的人类政治生活。这种理解中,政治与传播在人类的社会生活中均居“本体”地位;而所谓传媒政治,或传播政治学,是立足于被工具化的传播,以单纯的传播为“本位”,研究传播与政治的关系,研究传播在政治生活中的角色与功能。因此,这种研究的着力点是“政治的媒介化”与“媒介的政治化”。最近出版的美国学者米兰•本奈特和罗伯特•恩特曼主编的《媒介化政治:政治传播新论》,虽然以“政治传播新论”作为副标题(这种标题误导了很多读者),其实,正是一本研究“传播政治学”的著作。在我看来,作者在书中把“传播政治学”说得很清楚:“本书旨在探求媒介是如何通过影响信息交换,从而影响人们在政治活动中的思想和行为的。”⑧这个“宗旨”准确地说明了传媒政治或传播政治学的研究对象和内容。那么,为什么会把“媒介”在政治生活中看得如此重要,作者声明道:“媒介化的政治传播已经在当今民主政治和公共生活之中占据了核心地位。尽管传统政治的诸多形式,诸如挨家挨户式的游说、政党活动及其他社会活动的开展等仍然没有消失,人们也依然可以在没有媒体参与的情况下直接进行政治讨论。但是很多的政治组织已经认识到,如果没有多方面的运用,政治统治以及一系列相关的步骤(诸如形成舆论等)是不可能以其现有的方式顺利实现的。”⑨政治传播与传媒政治或传播政治学的差别在于,如何理解人类社会生活中政治与传播的地位及其关系。那么,这里的传媒政治或传播政治学是如何认识政治与传播的,作者在书中的观点是颇具代表性的:“在此,我们讲‘政治’宽泛地定义为社会中‘对价值的权威分配’。这里的‘权威’指的是公众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决策者借由其权威地位,依靠公民自愿分配或强制行使权力,以控制、管理社会内物质、服务、卫生福利、人身安全和其他价值的流动。毋庸置疑的是,在任何民主社会,从统治权的角度来看,个人的权力并不平等。因此在现代民主之中,传播顺畅与否是衡量权力大小与平等程度高低的重要指标。通过传播,人们不仅能够使自身的价值观念和利益(或‘偏好’)为人所知,而且还能够了解政府的活动在何种程度上影响了人们这些偏好。传播可能会掩盖政治决策者背后的动机和利益瓜葛,从而对社会中的权力和政治参与产生负面影响。但传播也能够通过促进公众参与政治决策,在这些方面起到积极的作用。”⑩将政治传播与传媒政治或传播政治学区别开来,有利于回归政治传播的本原,沿着正确的方向深入研究政治传播。

三、政治传播与传播政治经济学

在研究中,还有一个核心命题就是“传播政治经济学”,它也往往与政治传播纠结在一起。从外部形态看,传播政治经济学比前面所说的“传媒政治”的研究对象要规范、系统,因此,说到传播政治经济学,人们似乎容易接受,而把“传媒政治”当作传播政治学,人们可能还不以为然。传播政治经济学是传播学研究中一个独特的流派。“这个流派完全有别于美国的实证学派,它着重分析传播体制的经济结构与市场经济体制的运行过程,从而揭示传播与文化工业的复杂性,以及通过资本实现的传播与文化活动对社会过程的影响。通过对传播的所有权、生产、流通和受众消费等层面的分析,传播政治经济学试图展现传播的社会权力关系。”瑏瑡一般来说,传播政治经济学是政治经济学范式在传播学中的具体应用,或者说,支持传播政治经济学的核心和基础性理论是政治经济学。政治经济学范式是从政治、经济即权力和资本关系的角度来看待社会现象的世界观及其研究方法。它被定义为并聚焦于对社会关系尤其是权力关系的研究上。众所周知,这一理论的奠基人和集大成者是马克思。19世纪的马克思对资本主义进行政治经济学批判,其核心的理论是唯物史观。具体到传播学领域,传播的政治经济学范式认定媒介及其信息传播是社会控制的一部分,把媒介的整个传播过程看做是一种包括传播资源生产、分配、流通、交换、消费各环节以及宏观决策的经济活动,把所有的媒介产品当商品,从而揭示出资本主义社会大众传媒支配和控制的权力关系。归根结底,传播的政治经济学关注大众媒介的所有权结构、所有制关系及其控制。到21世纪,跨国传媒集团对发达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信息垄断或渗透,成为传播政治经济学的重点批评指向。传播政治经济学貌似是对传播的一种“经济机制”的分析,然而这种分析却是从“政治视角”出发,或者说,这种经济分析是建立在特定的政治立场上。正像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是看到经济的政治意义,传播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所每每得出的结论总是政治的。据此,它被命名为“传播政治经济学”,与传播政治学便难解难分。对于传播的研究,当从“政治经济”的宽泛视角“浓缩”到独有的政治视角时,它就成为一种传播政治学。无论是传播政治经济学,还是所谓研究传媒政治的传播政治学,其着力点都是对“传播”的分析,因而自然地被划归到纯传播学的“流派”。而政治传播,既不能说是着力于单纯的“政治”,也不能说是着力于单纯的“传播”,它着力的是“政治传播”。这就是三者之间的联系与区别。